第747章
车上的乘客并不多,大都是上下班的工人职员,男女都有。他们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军人们的到来,仿佛是第一次见到他们一样。
“……请问长官,你们是参加过收复旅大港的战役的吗?”一个象是很有学问的戴眼镜的白发老者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刘兴阳有些惊讶的问道。
“我也有一枚这样的勋章,不过,是我的儿子的。”老人轻声说着,满是皱纹的眼角渗出了几滴泪花,“他就是牺牲在那次战役中的。”
“老人家,失敬失敬。”刘上尉猛地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向老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老人感激地和他握了握手。
“那一仗打得狠,足足打了个把月,弟兄们个个都死了好几回的!”刘兴阳虽然没有正式参加那场大战,但在旅顺口外围也是同***兵数次交手的,旅顺口攻防战的残酷激烈他是深有体会的,因而说出出生入死的话也并不是夸大其词。
刘兴阳的话赢得了车内男女们崇敬的目光,一名青年工人兴奋地打听那场战役的细节,刘兴阳的一个部下绘声绘『色』的给他讲起了他们参加的战斗,虽然里面多少有些夸大的成份,但故事总体上还是真实的,车里的人们听得津津有味,直到电车到站。
在到了目的地后,刘上尉和部下们下了电车,电车哐当哐当的开走了,他们随后来到了原来属于租界地域附近的外滩繁华街道。
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国出了死力,因而战后的“巴黎和会”决议取消对华一切不平等条约,上海的各国租界因而全都取消了。
(三百一十九)如此工运
(三百一十九)如此工运
现在的上海外滩,原来外国租界的房顶上铺的几丈宽的外国国旗、沿线街道拉上的铁丝网和筑起的沙袋工事,以及许多全副武装的站岗外国兵全都不见了。尽管租界已经成了历史名词,但华人外国人在这里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变,南京路淮海路一带依然热闹非凡。
原来租界外面鳞次栉比的商家店铺都一如既往地开门做生意,黄包车上坐着花枝招展的太太小姐招摇过市,浓装艳抹的卖笑女子当街拉客,酒馆饭店和以前一样生意兴隆,吆五喝六推杯换盏之声不绝于耳。
刘上尉和部下们走过著名的“新世界”娱乐场,这一带因为沾了原来租界的光所以也很繁华,电影院正在上映美国的新片子,『妓』院开门纳客,店铺老板们脸上挂着职业的谦恭笑容,把生意照样做得火红。而那座类似罗马斗兽场的椭圆形建筑物“新世界戏院”,则好象一座漂浮在霓虹灯广告海洋上的五光十『色』的欢乐岛屿,洞开的大门深处,一阵阵高亢的越剧唱腔伴随观众的喝彩声和喧天的锣鼓不绝于耳。
“……长官请进!欢迎光临!”精明的老板看到这些带枪的军人,连连点头哈腰,亲自递上“大前门”牌香烟,“上头有令的说,长官只收取百分之五十茶钱,士兵可免费接受慰劳一次。还请弟兄们多多照顾生意!”
听了老板的话,刘上尉不由得心下大喜,便欣然带着部下进去了。
在一番云雨心满意足之后,刘上尉和五个部下算了帐离开,刚走出门口,却被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堵在了那里。
“你们身为军人,竟然公开嫖『妓』!”
“军阀的走狗,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你们不配有军人的称呼!”
“你们还有点军人的样子吗?是军人就应该关心政治风云,不该去关心风月!”
刚刚兴奋过的刘上尉和几名部下让这些人没来由的辱骂弄得有些光火,但面对这些年轻学生,他们还是不愿意动粗。
“呵呵!你们管得还真宽啊!”一个无比讥诮的声音响起,“谁在那里说风云风月的?”
这个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雄浑有力,一下子便把几名学生叽叽喳喳的声音压了下去。
刘兴阳上尉和部下循声望去,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西服歪戴着礼帽的人从台阶上踱了下来。这个人面貌俊美,但是脸上的却有一道不合时宜的伤疤,就好象一件精美的价值不菲的宋代瓷器有了残损,让人没来由的感到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