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美人(快穿) 第316章
第409章
元滢滢气得直哼哼,后悔她鬼迷心窍,竟然想着可以勾搭唐士程以此断绝了元茹的后路。现在看来,是她太过天真愚蠢。
元滢滢高昂着头,抬脚朝前走去,不同唐士程讲话。
唐士程隐约觉得做错了事情。但他仔细回忆——男女授受不亲,推开元滢滢并无错。或许他言语直接,伤了元滢滢的脸面。
唐士程何曾如此患得患失过,因为一区区小女子竟有了如此复杂的心绪。
他心不在焉地落座,元滢滢却突然起身,要同人调换位子。元茹主动开口,竟是要以刘子皓身旁的位子相换。在刘子皓和唐士程中间做选择,元滢滢左右为难,一边是轻浮浪荡子,一边是不解风情的木头,她两个都不想选。纠结之下,元滢滢站起身。
唐士程狠狠皱眉。他相信元滢滢清楚刘子皓的本性——能同有婚约的女子有牵扯,极尽亲昵却不言上门提亲之事,足以可见刘子皓人品不佳。可元滢滢却选择坐在刘子皓身旁,难不成在她眼中,自己竟连这等卑劣人物都比不上吗。
唐士程心中郁闷,连元茹转变态度对他多番示好都未曾察觉。
另一侧,刘子皓正摸不清元茹忽冷忽热的态度,身旁突然来了一个元滢滢,貌美愚蠢,正合他的心意。刘子皓暂时抛下元茹,使劲浑身解数讨好元滢滢。他委实是哄人的好手。即使记得梦境中刘子皓的薄情寡义,元滢滢仍旧因他的话而笑得花枝乱颤。
唐士程突然转过身,对元茹说道:“你好吵,安静一些。”
元茹嘴唇微动,脸颊发白,感受到周围的目光投来,眼睛一热,险些当众落泪。但唐士程显然无心安慰她。唐士程并不在意她因何转了态度,对他格外热络,他只觉得心烦,有元茹在身旁喋喋不休,更添烦躁。
刘子皓声称他懂一点算命之道,看人手相便知她前世今生的命运。元滢滢来了兴致,她想知道刘子皓可否能看出她是重生的,今世的命运如何,便摊开手:“你瞧瞧。”
雪白的柔荑放在面前,刘子皓心中一荡,忙要伸手抓住,他已经能想象到柔软细腻的触感。
手被猛地拍开,刘子皓捂住发红的手掌,刚要发火质问。他看到唐士程幽深的双眼顿时消了火气。面对唐士程,刘子皓难免心虚气短。倘若唐士程知道他和元茹私底下有来往,凭借唐士程的手段,非要把他好一顿折磨。
“刘公子,请自重,此处不是你到处拈花惹草的地方。”
刘子皓讷讷不敢言,忙寻了借口离开。
元滢滢惦记看手相之事,见刘子皓离去颇觉失望。唐士程眉心一抽,低声要元滢滢随他来。
他们二人一前一后离开。
亭中仍有许多客人,元茹却觉心中空落落,生出恐慌。她唤着竹兰的名字,伺候的婢女中唯有竹兰点子多,出的办法最合她的心意。但连声呼唤后,却只得了婢女的一声提醒:“小姐忘了?竹兰去了大小姐的院子,现在是她的婢女。”
元茹双腿一软,跌坐在靠椅上,不明白为何上天要她重生,却好似把一切都改变了——竹兰走了,唐士程对她态度极冷。
元滢滢和唐士程同乘一辆轿子,她好奇问道,要去何处看手相。唐士程挪开眼睛,看向轿帘外面:“我家。”
元滢滢瞪圆眼睛,若不是说此话的人是唐士程,她定然怀疑他别有用心。刘子皓借看手相触碰不过小打小闹,这般引人往家里去,难免让人生出怀疑。
但因为是唐士程,元滢滢根本没往别处想。因为连她主动示弱都冷声挑破的唐士程,怎么可能会假借看手相特意引她往家里去。
到了唐家,唐士程直奔书房。他唤着田先生,便从里面走出一个美长髯的男子,四十上下,精神尚好。唐士程似是难以开口,说有要事相求,田先生做洗耳恭听状。
“看手相。”
田先生目光一滞,他虽懂五行八卦,但从未用过。平日里唐士程未主动开过口,难得有所求,田先生当然允他。
田先生让元滢滢展开右手,放在桌上。他目光凝重,瞧着便比刘子皓可靠。田先生口中说着奇怪,元滢滢问他何意。他指着一条细长手纹道:“这便是寿命线,言人命运。寻常人只有笔直的一条,你却于中间分出岔路,另生三只枝节。”
元滢滢目光一亮,知他有几分真本事,忙追问,她今生命运如何。田先生面露纠结,许久才道,以手相来看,无论哪一条都有绝处逢生之相,想来元滢滢做任何选择,最后的命运都会顺遂。
元滢滢听了开怀,她从不疑心是田先生得了唐士程提醒,故意拿出这些话哄她。
她走后,田先生看向唐士程。
唐士程知道他要问,便道:“你别问。”
田先生回道:“我不必问。能将人带到家中,让我做一把算命先生,我已经猜出大概。”
田先生是唐家请来的大儒,曾做过帝王师父。他离了宫廷就想寻个僻静处避世,因同唐父有交情便被他请来给唐士程教书。他其实已有七十岁,只是保养得当看着年轻。唐士程所学的第一句诗经便是田先生教导,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唐士程的性情。田先生虽不知来龙去脉,但能猜出定然和逞一时之气、男女情爱脱不了干系。
唐士程辩解不得,只能干巴巴地说要他莫胡乱猜想。
他决心和元茹断了关系,以后元茹和刘子皓继续纠缠或者迷途知返,都同他再无瓜葛。唐士程向家中长辈言明情况,自然给她留了颜面,未曾戳破,只道元茹和她心中想象的坦率女子不相同。长辈心领神会,唐士程不是会因为一句“不合适”就冲动退婚之人,其中定然有内情只是不便说明,他只知过错方不是唐士程便已足够。
依照家世地位,是元家攀附了唐家的高枝。元父始终以元茹的亲事得意,满脸笑容地走出迎接,却得知退婚的消息。他面容僵硬,听唐家人语气颇为理直气壮又态度冷淡,便知错在元茹,因此讷讷不敢多言,试图挽留未果只能点头同意。后母姗姗来迟,却见唐家人离去。她心中不解,上前拦住,问为何不多坐些时辰。唐家人笑容淡淡:“事情已经办完,无需多留。”
后母面露疑惑,等问清楚元父才知道唐家人登门是为了退亲。后母询问缘故,元父一问三不知,她气的跺脚,说怎么稀里糊涂地就丢了这桩好亲事。元父遭她埋怨,语气不耐,直言都是元茹做的好事,唐家重诺,从未做出过定罢亲又退亲的事情。若非元茹做了天怒人怨之事,怎会令他遭此等羞辱。后母逐渐平复心绪,知此话有理,小声嘟囔道,元父也该旁敲侧击多问两句,让他们弄得明白,现在只能瞎猜测。元父冷笑,称叫来元茹一问便知。
后母忙道不可。她忧心元茹当真做了错事被唐家人发现,等会儿三言两语被元父套出话,少不了一顿责罚。她忙改了口风,说女儿家的私事怎好直接告诉做父亲的,她私下里问清楚再禀告元父。
元茹丝毫不知情,正想着该如何挽回和唐士程的关系。她寻了各种理由递上请帖,但通通驳回。元茹心中烦闷苦恼,婢女低垂着头递上一封信,无名无姓,说是她从府外归来,有人偷偷塞在她怀里的,信上写着给元府二小姐。婢女不敢自行处置,便拿给元茹。
元茹眼风一扫,便知是刘子皓来信。她唇瓣微张,正要吩咐婢女把信烧掉,但开口却说的是:“给我罢。”
元茹读罢信,唇角轻勾。她目光微软,似乎明白了为何会被刘子皓所骗——和唐士程的婚后日子一眼望得见头,他端方有礼,是世人眼中的好归宿,但在女子眼中太过无趣。而刘子皓温柔风趣,即使元茹上次故意冷落,下他脸面,他仍旧毫不在意,哄人的话一句接一句蹦出来。元茹本决心和刘子皓断绝来往,但因唐士程的冷漠,此刻变得犹豫不决。她告诉自己:就见刘子皓最后一次。
二人定好在客栈碰面。元茹故意迟了半个时辰。她到时,刘子皓面前的茶水冷了又添,已经三次。看到元茹现身,刘子皓没有提迟到之事,他温柔小意,亲自端来茶水送到她唇边,感慨道:“委屈你了。要躲过家里人的视线出来一趟不容易。”
他竟是为元茹寻好了借口。
元茹目光微闪,险些沉溺在刘子皓的温柔乡中。她狠掐掌心,回忆前世悲惨下场才清醒。元茹开门见山,说她知道刘子皓惯会说好听话,这点谁都比不上他。只是一提到退亲娶她进门,他就变得优柔寡断。
刘子皓皱眉,搬出以前的说辞:“我何尝不想娶你,只是退亲非小事,总要有个正经理由。此事需要慎重,一个不好,你我的名声就都要毁了。”
元茹直言,她不会再催促刘子皓退亲,以后不会再同他相见。闻言,刘子皓做出一副委屈模样,说他无法割舍,元茹此话简直比要他去死还难受。
元茹又道:“你可还记得我的长姐,元府的大小姐?”
刘子皓哀怨的声音顿时卡在喉咙里,目光微亮。似元滢滢这般美貌实属罕见,他当然印象深刻。但他只回道:“有几分印象。”
“你我有昔日情义,虽做不成夫妻,我不愿和你结了仇恨。今日和你断了关系,是我看出我们之间是无将来可言的。我要嫁作唐家妇,你另外娶妻。但让我从此和你毫无关系,我……不舍得。现如今有个折中的法子,叫我长姐嫁给你。她亲事艰难,再留几年就成了老姑娘,想必叫她嫁给你做妾也是甘愿。你和长姐成了姻缘,日后能长来往,也算遂了我不和你彻底断绝关系的心愿。”
听罢,刘子皓心中喜不自禁。他既得意自身魅力出众,能让元茹为他思虑周全,竟情愿看他娶妻纳妾,又惊喜于能得到元滢滢这等绝色。但表面上,他推三阻四,最终才勉强应下。
元茹说出心中的担忧,她称元滢滢市侩至极,要纳她为妾要费一番功夫,不能用寻常的法子。她仔细说出心中的主意,刘子皓听罢渐渐冷静,因为元茹口中对他无多少留恋。她更像是为了摆脱他和元滢滢,才将二人凑在一起。但刘子皓心道,元茹为何转性子,对他从依赖变成嫌弃,他已经无心追究。此刻,刘子皓满心想的都是元滢滢。亭中的惊鸿一瞥,他已经起了心思。无论元茹是出于报复还是真心实意为他好,只要他能得到好处,何必计较许多。
和刘子皓商定好,元茹推门离开,正撞上上楼的元滢滢。
元滢滢瞪着一双圆眼睛,看着元茹,又望向她身后的刘子皓,心想元茹和情郎私会怎么如此不小心,幕篱不戴,不做遮掩,就这般堂而皇之地走了出来。元茹拧眉,她刚重生,习惯了和刘子皓的见面,竟忘记了如今的身份,且她是瞒着众人和他见面。
元茹抿唇,纠结如何开口解释,楼下传来熟悉的声音。她垂首望去,只见唐士程和三五好友朝上方走来,身后跟着几位同她平日里交好的小娘子。元茹惊讶,今日究竟是什么日子,怎么所有人都聚在一起了。
好友感慨,往日皇帝过生辰只在宫中布置宴会,邀受宠的臣子参加,他们无官职在身的只能听说当日的盛景。哪知皇帝今年突然改了主意,觉得皇后王爷布置的生辰宴太无趣,便让各人进言,哪个出的主意精妙,便由他来布置。
给皇帝过寿拨下的银钱自然不少,其中有不少赚头,办的好了龙颜大悦又另得一笔赏赐。
话虽如此,但众人进献的点子平平无奇。因往年不是由皇后的亲弟弟筹办,就是由荣王爷来办,谁敢同他们二人争抢。
可最后的筹办一事却落在了吕皇商身上。皇帝看罢奏疏,直呼臣子无一人堪当大任,便想起了能讨他欢心的吕皇商。他板着脸问道,吕皇商敢接吗。吕皇商应答自如:“陛下让臣接,臣万死不辞。陛下不让臣接,刀压在脖子上也不点头。”
皇帝被他逗笑,要他好好办差。
吕皇商另辟蹊径,准备在宫外办宴。他昼夜不停地布置了新景,今日正是建成之日。
第410章
这间客栈离吕皇商定下的宴会场所甚近,因此众人纷纷朝此处赶来。
元茹不知内情,但知道她若是处置不好今日之事,莫说想和唐士程加深感情,恐怕名声全毁。
思虑之下,她把目光投向元滢滢。元茹和刘子皓交换视线,彼此稍一点头。
元茹匆匆下楼,走到元滢滢身旁,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推进刘子皓怀里。
在众人说说笑笑走上楼梯时,看到的就是元滢滢依偎在刘子皓怀里,脸被他用长袖遮住。
元茹眼眸瞪圆,难以置信地嚷道:“长姐,你怎可同男子私相授受,叫父亲知道了——”
区区几句话就让众人明白来龙去脉,原是元府大小姐不甘寂寞,同情郎私会竟让元茹撞见了。元滢滢被刘子皓紧紧捂住,声音发闷:“我没有,是你……”
元茹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情,同众人站在一起,说元滢滢平日里胡闹就罢了,在家里折腾,他们可以拦住婢女的嘴巴不让她们往外说。可这次闹到了外面,元滢滢不知悔改,反而怨恨起了她这个妹妹。众人顿时对元茹深表同情。
唐士程见人群停滞,挡在前面,又听到元茹轻声的抱怨,眉头微皱。他拨开众人,见刘子皓正把黄衫青裙的女子搂在怀里。虽看不清脸,但只瞧身段,唐士程便猜出是元滢滢。他阔步走上前,将元滢滢从刘子皓怀里拉出。刘子皓想要阻拦,挨了他重重一拳。
元茹低声道:“士程,是长姐主动投怀送抱。”
她急于和刘子皓摆脱关系。
唐士程目光冷漠:“你眼睁睁地看着众目睽睽之下,他靠近你姐姐,却丝毫不管?”
元茹心中一紧,弱声解释:“我太过着急,忘记了。”
“士程,你何必为了这不知羞的女子责怪茹儿。她甘愿和人私会,哪个能阻拦?”
唐士程冷声道:“事情还未明了,你们就急着给人定罪,当真可笑。”
元滢滢从唐士程怀里抬起头辩解道:“我没有,是她——”
她伸出葱白的手指指向面色慌乱的元茹:“她推了我,他又强行抱住我。和人私会的不是我,是元茹。”
元茹立刻出声反驳,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长姐不知悔改,竟要她帮忙背负污糟坏名声。众人看的分明,刚才她何曾出手。刘子皓做配合状,无奈叹息,说事情戳穿了又如何,他会负起责任,等会儿就上元府提亲。只是他有婚约在身,娶不了元滢滢做正妻,只能委屈她做妾。众人议论纷纷,对元滢滢的嫌弃又添了一分,不洁身自好,找的情郎又是有婚约的。
元滢滢身子轻颤,她接连重生,可不是为了嫁给刘子皓这种人。她深知若是不能彰显清白,就会在大家的推波助澜下嫁给刘子皓。元滢滢抓住唐士程胸前的衣襟,语气发软:“唐士程,以前是我故意欺负你。你别和我计较,帮我好吗?”
见惯了元滢滢骄傲得意的模样,看她眼圈发红,低声认错,唐士程不觉快意,只感到胸口有郁气堵塞。
“好。”
他抬眸,听到众人说元茹亲眼所见,刘子皓也认了,只剩下元滢滢一个嘴硬的人,冷声道:“我替她作证。”
元茹隐约感到不妙。
唐士程本想给元茹留出脸面,如今看来她似乎不需要旁人怜悯。唐士程声音冷峻,条理清楚,说出元茹是几时和刘子皓搭上,传过几封信,都经过哪些人的手。元滢滢惊讶,她竟不知唐士程知道的如此详细,竟比她还要多。唐士程当然要把事情弄清楚,尽管两人已经解除婚约。
他道:“我以自身起誓,所说句句为真,若有一丝掺假,万劫不复。”
元茹脸色灰白,尤其是听到唐士程已经登门退亲,浑身卸了力气,险些站不稳。众人当然相信唐士程不会撒谎,何况他起了重誓,顿时看向元茹的目光夹杂了鄙夷,心道为何有如此坏的女子,同人私会还推到长姐身上,既没担当又心思恶毒。
唐士程不想借元茹和刘子皓的事情要挟什么,他只是说道,他所知道的比元茹想的要多,倘若她再往元滢滢身上泼脏水,他不介意公之于众。
刘子皓忙道:“茹儿不会的。”
在他的催促下,元茹神色木讷地点头答应。
可唐士程不说,其他人未必能管住嘴巴。但唐士程没有大度到替元茹出头提醒。众人散去,唐士程要送元滢滢回府,她却摇头道:“我要看皇帝生辰宴的布置。”
事到如今,元滢滢还惦记着看新鲜,唐士程无奈应下。他另寻了一间屋子,楼层稍高,能够把所有景象尽收眼底。
宴会场地开阔,布置大方庄重,多为象牙白和金色,足以凸显皇室尊贵。四周围绕着衙役,是从官府调来的,防止有人趁乱破坏。吕皇商双手背后,边踱步边指挥。吕西翎领了闲差,陪他爹共同筹划。给元滢滢做过伙计,他经商的头脑彻底打开,办起皇差竟也像模像样。旁人皆夸赞吕西翎能干,有其父之风。吕皇商听了心里畅快,比夸他自己还要得意。
风中传来轻声呼唤,吕西翎抬头,四处张望,看到了客栈方向有人招手,嫩黄的一点,脸蛋模糊。他笃定那人就是元滢滢。
吕西翎走近了点,细微的声音变得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