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美人(快穿) 第318章
这是她的店铺,一草一木皆打上她元滢滢的名字。没有人能够关她禁闭,动不动撵她出去。
离了元家,元滢滢没有整日愁眉苦脸,更没有想着如何求元父原谅让她归家。有吕西翎和竹兰,另有一众伙计在,铺子生意兴隆,她每天听罢竹兰报账,都能睡上一场好觉。
第412章
元滢滢未曾起床便听到雨声,淅淅沥沥地落下。她梳洗后推开门,果真见地面潮湿,凹陷处积了小水窝。
雨天客人少,但街对面却出奇的热闹。元滢滢携了油纸伞,朝对面走去。吕西翎无奈叹气,拿起织金兔毛滚边的斗篷追出。
元滢滢受不得冷,天稍微寒一些,铺中就要支起火炉。她穿的单薄,出门遇到冷寒雨水,顿时身子一颤,打了喷嚏。肩上一沉,元滢滢的身子瞬间被暖融完全包裹。她转头看去,看到吕西翎一张紧皱眉头的脸,笑盈盈道:“你送来的及时,我正冷了。”
吕西翎冷哼一声,低声嘟囔:“知道冷还跑出来看热闹。”
吕家铺子对面是一家客栈,听闻有一对夫妇遇贼人行窃,付不出约定的银钱,客栈掌柜便要赶走他们。路上行人不多,但此刻都被客栈传出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纷纷驻足。很快,客栈前面就聚集了一堆油纸伞,各色花样都有,素的红的黄的。人离得近了,伞上雨水免不得会落在人肩上。吕西翎轻抚元滢滢的肩头,把她拉进怀里。
元滢滢抬头,发现吕西翎不看她,只是直视前方。
似乎是为了解释自己刚才的举动,吕西翎道:“站的近一些,免得雨水飞溅到身上。”
元滢滢附和点头,吕西翎心中微松,心安理得地搂住她纤弱肩膀。
书箱被扔出,在地面滚了滚,沾满了泥水,停在元滢滢脚旁。杜秀才从客栈中走出,嘴里念叨“有辱斯文”,去追他的书箱。元滢滢定定瞧着,前世记忆浮上心头,她想既见了杜秀才,想必陆有仪也在,便抬眼向里面望去。
不同于杜秀才的脚步匆匆,陆有仪虽然着急,但面容冷静,同掌柜商量着外面正下雨,他们无法另寻住处,且银子是在客栈中丢掉的,客栈应有责任。陆有仪并非想要讹诈,只是要客栈多收留他们两日,待天放晴了再让他们离开。但客栈掌柜不是好相与的性子,冷言冷语道陆有仪没看好银钱被偷,和客栈毫无关系。客栈只认钱,有了就住,没有就走,无商量的余地。
陆有仪握紧了手里的包袱,听他话风之紧,想必不容商量,心中生出茫然,想那贼人可恶,竟把他们全部身家都偷了去,她要去哪里找住处。
心乱如麻,陆有仪带好包袱,撑开油纸伞,朝着杜秀才走去。杜秀才心疼书箱摔坏了一角,搂着它连呼可惜。陆有仪随其蹲下,摸向怀里,却落了个空。
一方帕子递到她面前,声音柔和:“用我的罢。”
陆有仪抬头,看到一张秾丽的脸,黑瞳朱唇,粉白脂红,是见过就不会忘记的美貌。她犹豫地接过帕子,道了声谢。
陆有仪擦拭好书箱上的脏污,扶着杜秀才站起身。元滢滢瞧着陆有仪的油纸伞倾斜,大部分遮在杜秀才上方,她的肩头很快被雨水打湿。
元滢滢蹙眉,回了铺子,回来时带来一把油纸伞。她径直递给杜秀才,语带嫌弃:“你自己打伞。”
杜秀才刚要拒绝,萍水相逢,怎么好收元滢滢的东西。元滢滢没好气道:“你淋坏了身子不要紧,你夫人衣裳可快湿透了。”
元滢滢心道,杜秀才还是同从前一样迂腐,还以为她是为了他呢,若不是看陆有仪可怜,杜秀才淋成落汤鸡她都不会管。
杜秀才被说的满脸通红,不再推辞,忙伸手接过油纸伞,心中想着好厉害的女子,说话直接,无委婉可言。
元滢滢顺势邀陆有仪住在她铺子中,正好后院还空出一间房子。陆有仪面露犹豫,便听吕西翎道:“可不是要你们白住,需做工抵债。”
陆有仪深信天下没有白得的餐食,听罢吕西翎所言才放心。她不怕辛苦,只要能有地方住就好。
陆有仪搬进了后院。自从她来后,前厅后院一尘不染。陆有仪擅长管家,能用极少的银钱买来新鲜肉菜。她手艺好,吃过的人无不连声夸赞。
陆有仪起初防备心重,她见多了恶人坏人,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她好,定然有所图,因此晚上不敢睡熟,唯恐有人突然冲进来害了他们夫妇二人的性命。但她见了元滢滢总有熟悉而亲近的感觉,知并无恶意,便渐渐放下戒心。
杜秀才埋头读书。当初说好的“以工抵债”似乎是陆有仪一个人做工。元滢滢依然看杜秀才不顺眼,便要他晚上帮忙记账。杜秀才嘴上说着他是读圣贤书的,不记账。元滢滢便道:“你要吃白饭?”
杜秀才脸色青红:“我夫人有做活。”
元滢滢了然:“你便是承认了要靠有仪养着你喽?”
杜秀才当然不会承认。他思想传统,认为男子应顶天立地。说他是靠着陆有仪才安稳住下,岂不是驳了他的脸面。
杜秀才拿起毛笔记账。元滢滢在他后面瞧着。杜秀才面露得意,想他一手楷书,端正至极,定然让元滢滢开了眼界。元滢滢却道:“没有迟叙写的好。”
杜秀才手一抖,差点写错了字。他追问,何人是迟叙。
“迟叙和你一样,是落魄秀才。”
元滢滢说话直接的性子,屡次叫杜秀才涨红了脸颊。他笃定元滢滢在胡说,肯定是随意捏造出一个莫须有的人来折辱他。元滢滢同他较劲,当即把迟叙寻来。但第一次未找到,说大门紧闭,迟叙不在家。
晚上,元滢滢亲自前去找了一回,大门仍然闭紧。元滢滢没有离开,站在原地等候。她耐性不佳,幸好不到一盏茶的时辰迟叙就出现了。他面带倦色,手提一红木方盒。听罢元滢滢所说,略一颔首,说道走罢。
元滢滢问他整日不在家,去了哪里。要知科举在即,书生都在发奋念书,杜秀才就是以此为借口,不愿帮忙记账,哪怕只用花费他零星的时间。元滢滢知杜秀才考中了,就会平铺青云,只有让他现在吃点苦头,知道陆有仪的辛苦,日后才会心生感激。元滢滢把想法告诉陆有仪,她眼眶轻颤,握紧元滢滢掌心诉说感激。陆有仪思虑之下觉得一点点时间对读书无碍,便不曾阻拦。
迟叙是为人抄书挣钱。原本只是去书院抄写,但因他字写的好,名头逐渐传了出去,便有府宅的人上门来找他去抄写各种孤本。
见元滢滢带回一人,杜秀才打量过后,心中不服气,想元滢滢随便寻来的书生,难不成就能比他写得好。
路上,迟叙已知内情。他未曾多言,抬手,撩袖,蘸墨落笔。杜秀才初时不以为意,待看到了迟叙字迹有力,只是记一本小小的账册,他写得流畅清晰,令人一目了然。杜秀才的脸色渐渐变了,看迟叙衣袍简朴,有几处新添的补丁,想来和他一样是穷书生,且看起来比他更为贫寒。但只在记账一事就可见二人高下,杜秀才草草敷衍,而迟叙神态认真。
元滢滢举起刚写好的账本递到杜秀才面前,面露得意,仿佛是她亲手所写:“如何?”
杜秀才眼眸黯淡:“技不如人。”
元滢滢头次从杜秀才口中听到认输的话,心中畅快。迟叙见她目的达成,欲开口离开。元滢滢眼珠微转,说天渐渐冷了,迟叙住的小屋四面通风,非要把人身子冻病了。反正她已经收留了陆有仪和杜秀才,再多迟叙一人不妨事。
吕西翎爱看热闹,但倘若热闹是和读书写字有关,他便提不起兴致。在刚才杜秀才和迟叙比拼记账时,伙计们团团围在旁边,唯有吕西翎坐在柜台后,胳膊支着下颚,眼睑缓缓垂下。直到听见元滢滢说要准备空房间,他才猛然清醒,埋怨元滢滢给他出难题,后院三间屋子都有人住,哪还有空房。而且吕西翎心中是不愿迟叙留下,便道:“不如让迟公子住客栈。我自掏腰包,不走公账。”
迟叙皱眉,他虽然家境贫寒但颇有骨气,还未念出个名堂便要靠别人的帮助才能过活,他不愿如此。元滢滢先他一步开口拒绝,说后院还有一间小库房,只是杂物太多,迟叙若是住下需得和货物同处一室。不过迟叙搬来,日子肯定要比待在深巷中要过得舒坦。这里笔墨纸砚充足,每日有菜有肉,保准能把迟叙的身子养好。
迟叙想要拒绝,他同人交往总是保持疏远的距离,不愿多麻烦他人。可元滢滢一而再再而三地关心他,这次他竟张不开口婉拒。
住在这里就意味着能够每日和元滢滢朝夕相对。迟叙心底竟生出向往。因此,他对着满脸写着“快拒绝啊”的吕西翎略一作揖:“有劳。”
吕西翎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收拾房间,嘴里抱怨点心铺子快成了收容所、不收钱的客栈了。元滢滢抚向他的后背,从肩头到腰窝,柔声保证:“就最后一次。”
见吕西翎仍旧皱着一张脸,元滢滢摸出怀里的点心送到他唇边。吕西翎瞧都未瞧便张口吃下,寡淡的味道令他皱眉:“这是什么?”
元滢滢偏首看他:“你忘记了?今日新推出的燕窝糕。虽然无特别的味道,但滋补美颜。”
吕西翎打断道:“我是男子,用不着它。”
元滢滢意味深长:“倘若你再生闷气,紧皱眉峰,肌肤就会变松。初时或许看不出,到了二十岁三十岁,你同迟叙站在一起,旁人定然会觉得他比你年轻几岁。”
吕西翎不信,他可比迟叙小上几个月,在外人眼中只会是他年轻,怎么会觉得迟叙比他小几岁呢。吕西翎刚要皱眉表示不理解,想起元滢滢的话下意识松开眉峰,不情愿地说道:“仔细想想,燕窝糕味道尚可。”
元滢滢抿唇轻笑,见吕西翎张开嘴巴,便将手中的燕窝糕递去。元滢滢共带了三块,全都进了吕西翎的腹中。他仍然忿忿不平,说元滢滢拿店里的点心安抚他,太不上心了。要是在过去,元滢滢可是要排长队买烧鸡回来犒劳他的。元滢滢不解,说烧鸡师傅已进了吕家,烧鸡生意做的红红火火,旁人可能要一早排队才能买到,可吕西翎想吃只需说上一声就可。吕西翎气极:“你难道不知何为类比?我拿烧鸡做比,不是当真想吃烧鸡,只是要你多花点——”
多花点心思。
自从陆有仪搬来,元滢滢和她便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姿态亲昵。吕西翎怨杜秀才没用,连娘子都管不住。身子妻子,陆有仪不陪在杜秀才身旁,而是黏在元滢滢身旁,这叫怎么一回事。
但吕西翎说不出口,他一个大男人,说出这些话来太过腻味。元滢滢还未听到,他自己便觉得受不了了。
元滢滢见他神色恹恹,提议道:“你点菜,我亲自下厨如何?”
吕西翎满口拒绝,若是厨房毁了,还得他来收拾烂摊子。何况,元滢滢做的饭菜能不能入口暂且不说,油啊火啊的若是伤着了她……吕西翎一想到元滢滢躺在床榻,脸色灰白,说着后悔下厨房了,就忍不住再次皱眉。
他道:“你给我绣个荷包。”
元滢滢犹豫:“我女红不好。”
吕西翎心中大骂元父,他究竟在元滢滢身上用过心思吗,怎么她样样不通不精。吕西翎坚持要一个荷包,只要是元滢滢亲手绣的,即使丑出天际他也认了。
听他如此想要,元滢滢便点头应下,在想该绣什么花样,花鸟鱼虫,或者山川湖泊。
迟叙搬进了收拾好的屋子中。有一床一柜一桌一椅,正对着窗户,光线甚好。床榻周围是各色杂物,除了桌椅板凳,还有米面鲜果,架子上放着成盒的点心。迟叙感慨元滢滢当真心大,不怕他一时饿了馋了,把点心吃光,再有客人登门元滢滢就拿不出点心。
竹兰来送饭菜,元滢滢跟在后面。她腰间的香囊敞开,红绿丝线从中冒出,缠在她的手腕处。元滢滢手中握着一块四方布料,石青颜色。
迟叙当然不能吃白饭,他留在客栈同杜秀才一样要做活。迟叙心中负担稍松,觉得如此甚好,叫他白白享受元滢滢的帮忙,他才会坐立不安。
竹兰抬脚离开,看到元滢滢未动,以为她有其他事情需嘱咐,便先行离开。迟叙细嚼慢咽,目光落在元滢滢身上,见她一脸纠结色,盯着手中的布料发愁。
元滢滢幽幽叹气,抬首不见竹兰的身影。
迟叙道:“她刚走不久。”
第413章
元滢滢本想和竹兰商量荷包选择何等花样,看她不在,就把难题递到迟叙面前。
迟叙问她女红如何,元滢滢回道不甚精通。迟叙便知元滢滢的女红功夫浅显,提议她可以绣一些花上去,莫要选梅花水仙这些繁复的花样,可选梨花牡丹,线条简单,容易落针。
元滢滢犹豫:“男子的荷包带花,恐怕不妥罢。”
迟叙神情一怔,未曾料想到元滢滢竟是为男子绣荷包。看她神情,定然不是为长辈所绣,更不可能是为了他,必定是某个年轻郎君。迟叙心中惨然,但仍旧为她出主意:“竹子、青松,湖泊都适合男子。”
元滢滢眼睛一亮,决心就选湖泊。她想,湖泊容易绣出,不过用黑线定型,再用青线缝制湖水,用白线做出波光粼粼的模样,荷包就成了。
元滢滢兴冲冲地拿着布料离去。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迟叙心绪不宁,猜测荷包的主人是谁,会是吕西翎吗。
自迟叙来后,杜秀才从方方面面遭受到了打击。做策论,记账本,他样样比不上迟叙。杜秀才倨傲的气势有所收敛。沉下性子的他意识到陆有仪的不容易,竟会在陆有仪做鞋时倒一碗茶。陆有仪在厨房忙碌时,他递上调料罐子。如此细微的改变已经让陆有仪惊喜。虽然在元滢滢看来,这些都是杜秀才应当做的,只是过去他未曾做,如今慢慢回到了正轨上。但元滢滢心中庆幸把迟叙接了来,才能让杜秀才知道过去他有多差劲。
皇帝生辰宴这天,元滢滢早早梳洗打扮。生辰宴黄昏时开始,元滢滢却从正午就梳发髻,涂抹脂粉。陆有仪和竹兰站在她左右两侧,一个给她挑拣耳环,嫌珍珠太庄重,宝石又显单调。思来想去,陆有仪觉得翡翠最合适。竹兰动作轻柔,歆羡元滢滢有幸能见到皇帝。吕西翎能带元滢滢进宴会,但却不能让她再带一个丫鬟。可元滢滢当然没有忘记他们。她早就安排好,今日吕家铺子只开张半天,她定下了最好的客栈最好的房间,能够清楚地看到舞乐。若是眼神好点,还能看清皇帝的面容。
竹兰正犹豫该挑什么衣裳,吕西翎风风火火地进来,手中拿两个包袱。拆开一看,原是两件衣裙,水红和杏黄。竹兰低声道:“吕少爷何时变得如此体贴,竟知道选上两件,由小姐挑拣。”
元滢滢选了杏黄衣裙,吕西翎眼睑低垂,瞧着有些没精打采。元滢滢不解,追问过后才知两件衣裙分别是吕西翎和吕皇商所买。吕西翎提前没说,是自信于元滢滢定然和他的眼光一样,可结果是吕皇商挑选的更合元滢滢心意。
元滢滢感慨,她和昔日公公当真是臭味相投。竹兰轻声提醒,元滢滢才开口安抚吕西翎,水红那件固然漂亮,可皇帝生辰,定然有许多女子为了讨彩头穿红色,大红水红桃红粉红。元滢滢可不愿混在一群红色当中,叫人分不清楚哪个是她。
听罢,吕西翎稍感宽慰,他不是败在眼光,而是败在颜色上面。但吕西翎觉得元滢滢是多虑了。元滢滢便要和他打赌,说如果她说对了,吕西翎就输给她……
吕西翎接话:“给你一间铺子。”
他吕家的铺子已经给了元滢滢好几间,吕西翎对此接受良好,便主动拿出当彩头。
元滢滢摇头:“我本来想要的不是铺子。不过——既然你主动提了,便一间铺子加上大将军,你都得给我。”
吕西翎稍做挣扎,最终点头同意,他仍然觉得元滢滢思虑太多,她所想象的一片红色的景象不会出现。元滢滢换上杏黄衣裙,要同吕西翎离开。他突然道:“你的彩头呢?”
倘若他赢了,元滢滢要给他什么。
元滢滢觉得自己当然不会输,便大方地拿出两家铺子做赌注。吕西翎点头,他的大将军确实抵得上一家铺子。等到了宴会,吕西翎才意识到不对劲,赌来赌去,都是他吕家的铺子。
吕西翎刚想说破,见元滢滢给他使眼色,让他看向前方。轿帘轻掀,走出身穿大红衣裙的女子。吕西翎嘴硬道,这才一个。但紧接着,下轿的女子皆是身穿红色,偶尔有别的颜色,也定然配一件红色装饰,或是腰带是红的,或是披肩是红的。而似元滢滢这般,杏黄衣裙,翡翠耳坠,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元滢滢挺起胸脯,朝着吕西翎摊开手。吕西翎碰了她的手心:“愿赌服输。”
他想和元滢滢商量,能否把大将军换成其他物件。元滢滢不说话,只用漆黑的眼睛看着他。
吕西翎咬牙道:“就大将军,我说话算话。”
进了宴会,因着吕皇商的缘故,吕西翎虽是商人之子,自己也经商,但位置靠前。吕皇商更是得了皇帝金口得以坐在第一的位置,连荣王爷和皇后的弟弟都要坐在他下首。臣子面面相觑,心中不满,心道一介商人何以能越过他们。但刚有臣子站起身欲诉说不满,皇帝似乎早已察觉,沉声道,今日是他生辰,吕皇商的布置处处合他心意,他正开怀,倘若有谁不开眼说了难听话,莫要怪他以严御下。臣子顿时改口,只是恭贺了皇帝万岁。这之后,再无一人敢站起身质疑为何吕皇商能坐第一位。
元滢滢是头次出席朝廷宴会。元父官职不高,但每次宫廷设宴,他总是在邀请之列。可元父只带后母,和他的一对儿女。元滢滢若是想去,他就寻出各种借口,说是家中轿子不够,皇帝布置的位置不足。元滢滢心知肚明,他们嫌弃她身无所长,不能在宴会上给他们长脸。
元滢滢远远向后看去,清一色的官员服装,没有元父的身影。她低声问吕西翎。听他说道,依照元父的官职,元滢滢需得往后走上几步才能看见。元滢滢顿时腰肢挺直,心道之前不让她来,她还不稀罕来呢。坐的离皇帝那么远,连衣角都看不到,还不如不来。
元滢滢正得意,觉得有一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抬头看去,见到唐士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