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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包美人(快穿) 第320章

清冷之人忽然深情令人难以抗拒,元滢滢险些点头。她猛然回神,甩开迟叙的手,脆声道:“不可。”
迟叙执着要答案,元滢滢差点把前世种种脱口而出,又觉好没道理。她怨恨迟叙未中,但迟叙已经成了状元。她不应允只是因为心里存着闷气。元滢滢迁怒迟叙得中太晚,叫她白白受了许久的罪。她开口问道:“若是你未在吕家铺子住下,而是住在客栈,可能得中?”
迟叙点头,非是他狂妄,他对自己有信心,即使一直住在乡下,他仍然能中状元。
元滢滢忽然想到,莫不是她的缘故,是她整天缠在迟叙身旁,闹的他心不稳才没中。元滢滢随即否认,和她才没关系,她可是对迟叙极尽温柔体贴。在她的关怀照顾下,迟叙中了才正常。谁知道迟叙之前出了什么差错,竟然名落孙山,连最末等的都未中。
元滢滢心乱如麻,她多次重生,对待婚姻之事慎之又慎,当然不会随意安排终身大事。迟叙遭拒,颇感失落但不会就此放弃。他父母俱存,又有兄弟,却形单影只地活着,无人挂念他。迟叙唯一在乎之人就是元滢滢,他只能想象和元滢滢共度余生,再无他人。
迟叙一走,众人随着他离开。吕西翎整理店中狼藉,语气不忿:“不过中了状元,有何了不起。”
竹兰解释,得中状元可当真了不起。举国学子奔赴京城,多的是寒窗苦读者,数十年挑灯夜读,悬梁刺股,但得中之人寥寥无几,而状元更是头筹中的头筹,足见才华出众。
吕西翎撇唇,说着他也可以。他随手拿起一本迟叙放在柜台的书卷,看了两行字便觉得脑袋发晕,顿时撂下。再看账本时,吕西翎觉得分外可亲。他算盘拨弄飞快,暗道还是行商更适合他。
有客人上门,竹兰看清那人面容后不知该如何招呼,只能去问吕西翎。
吕西翎瞧他眼熟,看了一会儿认出,此人就是皇帝生辰宴碎了酒杯之人。
吕西翎随口道:“你来晚了,点心都卖光了,等明日再来罢。”
唐士程看向四周,语气淡淡:“我找滢滢。”
拨弄算盘的手一顿,吕西翎心中烦躁,怎么一个两个都是来找元滢滢的。他不愿通传,但竹兰已经走进去告诉元滢滢。
听到唐士程说求娶二字,元滢滢第一反应是诧异。他同元茹退了亲事,在城中闹的沸沸扬扬,转身就要娶她,难免让人疑心他是在报复。元滢滢已经听过元茹的下场,她忙道:“我过去得罪过你,但只是小打小闹,你不会想要借成亲磋磨我罢。”
唐士程眉心一动,怀疑元滢滢的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天马行空让人摸不着头脑。假如他想报复谁,自然有千百种法子,何必用成亲这种蠢办法,把自己也搭进去。
元滢滢却觉得自己猜测的对。她成了唐士程的娘子,唐士程就能肆意伤她的身心——给她难吃的饭菜,让她住阴冷的院子,到处纳妾令她难堪。
唐士程抚额:“在你眼中,我竟是此等无耻小人吗。滢滢,你信我。”
紧闭的大门被猛然推开,露出吕西翎窘迫的脸。他面颊微红,反驳道:“滢滢,别信他。”
吕西翎阔步走到元滢滢身旁,说元滢滢猜测的对,像唐士程这种世家出身,一肚子坏水,他们肯定玩不过他。唐士程额头抽痛,暗道他在同元滢滢谈正经事,吕西翎闯进来搅和算什么事。
见元滢滢不答话,吕西翎顿时急了,嚷道:“你可没答应我,难道要允了他?不行,万万不行,他哪点都不比我强。”
唐士程眉毛挑起,倒是不知道吕西翎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能同他比较。
元滢滢被他吵得头疼,让他闭嘴。吕西翎嘴唇一撇,脸上露出了委屈的神情,心想她竟然为了唐士程凶他。唐士程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家世强了点吗。他吕西翎哪里差了,起码见过他的人没有一个不称赞他容貌好的。
元滢滢心一横,索性要把前世今生都讲清楚。但同样的话她可不想说上三遍,便要吕西翎把迟叙唤来。吕西翎不解,明明在说唐士程的事情,叫迟叙做什么。
元滢滢随口道:“他刚才想求娶我……”
“什么时候?”
“哎呀,你笨死了,我都说过了,是刚刚。”
吕西翎抬脚要走,临离开时放心不下,又调转过身嘱咐道,他稍后便回,元滢滢莫要被唐士程三言两语骗了。见他防贼似的模样,唐士程冷声道:“吕少爷或许精通哄人之道,但我字字句句为真,从不哄骗人。”
吕西翎反驳:“我也不骗人。”
元滢滢催着他快去,吕西翎这才离开。他见了迟叙无甚好脸色,只丢下一句“滢滢要见你”,转身便走。迟叙刚脱下红袍,随意套了件袍子跟了过去。
房间里站了三个男子,皆是肩宽腿长,将元滢滢眼前的视线都遮住了。她事先提醒,接下来要说的话,无论几人信或不信都不许往外说,否则……
元滢滢思虑了半天,没想出威胁人的法子,只说道:“说了我也不认,就说是你们合起伙来冤枉我。”
吕西翎面露嫌弃,他怎么会和其余二人联合,又给元滢滢出主意,不如改成指天发誓。他眼珠转动,提议道:“滢滢所说的每个字都要保密,你们二人若是往外泄露了就烂了嘴巴。”
元滢滢深觉此誓言够狠,点头附和。
迟叙和唐士程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这算什么重誓”“轮得到他开口吗”“发什么誓需得滢滢做主罢,怎么他一副主人模样,好像他们二人会泄露秘密,而他保准守口如瓶”。
迟叙轻声叹息,他虽以为烂了嘴巴不是毒誓,自己也不会往外乱说,但为了安元滢滢的心还是照样起誓。唐士程紧随其后。说罢,二人整齐看向吕西翎,示意该他开口了。
吕西翎临时又添了誓言,说有违此誓,让他嘴巴烂掉,来世变成一只没用的蛐蛐儿,和谁打架都只会输。在吕西翎眼中,这是顶重的誓言,做一只只能斗败的蛐蛐儿应是多么痛苦的一桩事情。元滢滢了解他,连连颔首,明白他的诚意。
几人聚在狭小的屋子内,在烛火晃动中听元滢滢说前世今生。重生之事多有古怪,委实令人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元滢滢柔声讲完她经历的两世和预知的第三世。她知道此种奇遇不应随便告诉旁人,免得叫人以为她害了失心疯,或者脑子不清楚了才会说些鬼啊神啊的话。可她智慧有限,再想不出绝顶聪明的法子解决她的亲事,就想出这歪主意——三个男子都比她聪慧,她便把难题摆出,由他们想办法。至于他们可能会因此疏远了她,元滢滢并不担心,能被区区一重生吓倒远离她,也不配做她的夫君。
出于私心,元滢滢有意隐瞒了陆有仪也是重生的。对于元茹,她可毫不留情,竹筒倒豆子地一一说出。
说罢,是长久的沉默。
迟叙拧眉,他不怀疑元滢滢重生的真假,虽然此事确实匪夷所思,但若非重生,元滢滢怎会对他家中境况知道的如此详细。迟叙很快接受了一切,仍有不解,他觉得落榜一事另有蹊跷。非是迟叙自视甚高,认为自己必须得中,否则就是考官有意刁难。而是他以为,即使真的落榜,他不会如元滢滢所言颓废至此,竟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般回到乡下去。他定然会留在城中,边寻维持生计的法子边继续念书,下一次科举保准要中。
吕西翎险些破了声音,在元滢滢的转述中,他是十足十的纨绔子弟,撑不起家业,在吕皇商死后很快败空,叫元滢滢跟着一起受苦。吕西翎想要反驳,但感到一阵心虚,想到过去整日招猫逗狗的他,在吕皇商离开后六神无主,导致家业遭蚕食殆尽似乎挺合情理。
元滢滢理直气壮地埋怨,将前世没有过好的原因都推到夫君们身上:“都怪你们。倘若你们争点气,好好行商或者中个举人,我也能跟着沾光。现在可好,因为你们太没用,我嫁了两次诶,都没享受到安稳日子。让别人知道一个人重生两次都没改变命运,肯定要笑掉大牙的。都怪你们!”
她将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越说越觉得对,完全忽略了有她识人不清的原因在。迟叙和吕西翎辩解不得,垂着脑袋一副乖乖受训的模样。
唐士程弱弱开口:“我应该无错罢,既没有败光家业,也没落榜惹了你失望。”
元滢滢还未开口,迟叙和吕西翎就你一言我一语地讥讽道:“可你娶了元茹。”
“竟看不穿元茹的古怪,甘愿娶她为妻,还被隐瞒真相过了一辈子,可见你的愚蠢。”
唐士程眉毛挑起:“你——”
但元滢滢亲眼所见,他确实迎娶了元茹。这于他而言是最大的污点。元茹以补偿为名和刘子皓分开,转而投向他的怀抱。她自以为回心转意,成全了唐士程的痴心。殊不知唐士程听罢只觉得如鲠在喉,元茹当真想要弥补他,就该把一切实情告知,由他做判断。唐士程以为元茹最好的补偿就是远离他,让他离她乱七八糟的男女情爱远一点,落个清净。
元滢滢抬起手指,朝着三人的额头一个个敲过去。
迟叙面白,很快泛起绯红。吕西翎捂着脑袋,瞪大眼睛,一副想解释但因为自己的举动太过荒唐,没能辩解的无力模样。
手指快碰到唐士程额头时,元滢滢颇为心虚,毕竟她没有嫁给过唐士程。他和元茹之间再纠缠,都同她毫无关系。
但元滢滢很快寻到理由:唐士程识人不清。他能够看穿元茹的伎俩,狠狠戳破,元茹的诡计就不能成功,说不定她就不用嫁给刘子皓了。
于是,脑瓜崩毫不留情地落下。唐士程表情镇定,沉声说道:“真如你所言,我确实无用,该打。”
被前世种种冲昏了脑袋,暂时无人提及亲事。元滢滢仿佛手中握着所有人的把柄,高昂着脑袋,要他们反思该如何补偿她。
几人各自回家,许久才睡,不约而同地做起了梦。梦中景象和元滢滢说的话有所出入。
第416章
第一世,吕皇商死后,吕西翎备受打击。他行事胡闹,和吕皇商不甚亲近,但知吕皇商对他多有疼爱,百般纵容。
吕皇商是害急病而去,吕西翎并不相信,因他父亲虽然体态稍丰,但不是只知道往嘴巴里塞大鱼大肉之人,怎么会突然害了急症。他暗地里调查,找到了蛛丝马迹,原是荣王爷因为嫉妒心害了吕皇商性命。
吕西翎决心要报仇。
荣王爷不仅害命,还想谋财。吕西翎就顺势为之,装成不擅经营,没几个月就把家业输给了荣王爷。私底下,吕西翎在铺子中埋下陷阱。他本想寻几个伙计做内应,后来想想报复王爷太过凶险,万一有人半路生了畏惧,前去揭发坏他大事可就不妙了。吕西翎就将事情隐瞒的紧紧的,不告诉任何一人,包括他的妻子元滢滢。
父亲之仇不可不报,吕西翎无法保证能全身而退,就要给元滢滢留足后路。他生命中唯二重要的两个女子,一是乡下的母亲,二是元滢滢。
吕西翎将藏好的家产都放在乡下母亲的房中,嘱咐他若遭祸事,就让母亲带着元滢滢离开城中。他交到吕母手中的银钱,足够她俩一辈子衣食无忧。吕西翎知道,元滢滢爱享受,喜欢仆人伺候,便将她的喜好告诉吕母,要她别吝啬银子,买个大点的宅子,多请能干的仆妇,省得让元滢滢以为没他在身边,日子过得差劲。
计划奏效,吕西翎在店铺埋好的钉子起了作用。有人朝皇帝上疏,称荣王爷狼子野心,他在名下的铺子里伪造圣旨,私制黄袍。皇帝派人前去,果真搜到了这两样东西。荣王爷直呼冤枉,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铺子是从吕西翎手中抢来的,若是有谋逆之心,也是吕西翎有,和他无关。
皇帝顺势查下去,查出了荣王爷谋害吕皇商又夺人家产之事。吕西翎做的干净,没留下半点蛛丝马迹。真相又只有他一人知晓,极其保密。查了许久也没查到他身上来,最终认定是荣王爷阴谋败露,故意攀咬他人。
吕西翎心中明白,单单说出吕皇商为荣王爷所害,皇帝不可能为一个死人重惩荣王爷,只会稍做惩戒。吕西翎要的是偿命。没有皇帝会宽容到容忍谋逆,在设下局的一刻,吕西翎就明白荣王爷一定会死。
为了弥补吕西翎,皇帝将吕家被抢走的家产悉数归还。
元滢滢所说的前世,是吕西翎败光家业,她跟着受苦。但在吕西翎的梦境中,元滢滢嚷着要和离。看到他重新夺回家业,她又眼巴巴地凑上来。吕西翎心想,他可不是软柿子,元滢滢想和离就和离,想回来就回来,他也太没面子了,就断然拒绝了她。
吕西翎心想,元滢滢再多求他几次,他就大发慈悲地原谅她。毕竟除了他,没有人会娶空有美貌的元滢滢。可元滢滢被拒绝一次,心中挫败,竟独自跑掉,杳无音讯。吕西翎命人打听,但一直没有她的消息。
梦醒以后,吕西翎紧皱着脸,按照元滢滢所说凝神思索。他道,定然是元滢滢将吕家破败和她离开京城后的穷困日子弄混在一起,才以为是因为他败了家业导致她贫困潦倒。
迟叙同样梦到了他和元滢滢的一世夫妻。
第二世。出乎众人意料之外,迟叙未得中,榜上无名。一时间,嘲讽奚落声纷纷响起。原本想要押宝的乡绅更是变了脸色,直呼上当,要迟叙还钱。迟叙将受惊的元滢滢护在身后,问清缘由,费了好一番功夫打发了他。
陆有仪要搬到大宅子去,邀元滢滢同去。她拒绝了,转身对迟叙说道,她心里泛酸,也想和陆有仪一样做举人娘子。
迟叙嘴唇微张,想要安慰但觉得所有的言语都无力,除非他能考中,否则再多的承诺都像是哄人的空话。
为等待下一次科举,迟叙带元滢滢在京城住下。平日里花销大,他四处奔波,替人做馆教书挣点银钱。迟叙教书那家的主人是个做官的,对子女颇为上心,每天回家都要把孩子叫到跟前听他们背书,迟叙作为夫子也随着一同去。
这日,府上老爷回来时拿了一叠宣纸,称是今科状元所写,皇帝见了此策论惊为天人,特意钦点他为头等。往常学子的文章经批阅后都要密封收好,待皇帝想起来才能打开查看。但老爷委实喜欢这篇文章,便趁人不备抄下,拿回家中给儿女品鉴。
迟叙本是随意一瞥,看清了文章后愣在原地。
“迟夫子,你也瞧瞧写得如何。”
迟叙接过,策论的内容他再熟悉不过,因为字字都是他亲笔所写,可为何文章的主人却成了他人。
迟叙慢慢想通,定然是有人私下里偷换了他的答卷。
回到家中,元滢滢向迟叙抱怨,她今日处处不顺心,不是被人撞倒,就是想买的物件遭人抢了先。迟叙心绪不宁,第二日就收到了无名字的信,语带威胁,要他尽快离开,莫要想着查清真相。他一个穷书生,妄图和权贵相争无异于以卵击石。假如迟叙冥顽不灵,一定要弄个清楚明白,那他家中父母兄弟,众多亲人的性命不保。
用父母兄弟威胁,迟叙眉头未动,只是他还有娘子。迟叙转身,看向对镜试戴新买来的耳环的元滢滢,轻声叹息。他可以拿着信去找做馆那家的老爷,老爷为人端正,肯定会帮他。但如此一来,元滢滢的安全……迟叙当然能把元滢滢时刻带在身边,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可自古以来,哪有千日防贼的,若一时不察,元滢滢受了伤害,他不愿继续想下去。
迟叙将信收好,未曾向元滢滢提及此事。
元滢滢嫌弃丢人,不肯回迟叙的老家去。她语气中多有抱怨,说迟叙没用,考不中举人,回家一定会被嘲笑。迟叙内心苦涩,他所写的文章颇受赞誉,他本是能够中的,只是被人夺去了。但这一切,他独自知晓却不能向元滢滢吐露,免得让她惹上麻烦。
迟叙遵循元滢滢的意思,没有回老家,而是另外找了偏僻小镇住下。迟叙静下心,让自己莫要想科举的污糟事。他有时会埋怨,为何自己没有书生意气,不管不顾地和权贵争上一争,要回属于自己的状元。他恨自己太过识时务,瞻前顾后,一味隐忍。唯有在看到元滢滢白嫩的侧脸时,迟叙稍感平静。他不以为一切是为了元滢滢,因着她才舍弃了许多。迟叙认为,他做出离开京城来到小镇的选择,是因为他的弱小。迟叙深知权力的重要,他有权势在手,就能护住元滢滢,不必小心翼翼担心有人来害。而他目前只是一介穷书生,想要保护妻子的办法就是避祸。
握着书卷的指骨收紧,骨节泛起青白,迟叙心道,他不会、不能一直弱小下去。
迟叙念书越发用功。到了再次科举时,他坐在书院熟悉的狭小隔间,心态平和地落笔。元滢滢满怀期待,隔两三日便要问上一句,是否到了放榜的日子。迟叙摇头,说还要再等等。他心中一片平静,看到元滢滢期待的眼眸竟生出了紧张。迟叙帮人抄写书卷养家,经过书院时停顿脚步,抬头看去,只见书院墙壁空空,并未张贴红榜。迟叙摇头,暗道自己也被元滢滢影响,放榜之日均有定期,怎会因为他心急就提前放出。
想到这些日子愁眉不展的元滢滢,迟叙心中一顿。他拿出大半工钱买了布料,为元滢滢裁制衣裳,以疏解她近些日子的焦虑不安。
放榜日,迟叙罕见地觉出紧张。元滢滢早早便起来,随意用了两口饭,便催着他快些出门,一同去看榜。迟叙虽然笃定自己会中,但在看到红榜上的名字前,心竟然慌乱跳动。
人群众多,元滢滢身为女子,站在一旁,迟叙挤开众人凑上前去。他沉静的眼眸缓缓打量,从榜首看到榜尾,心一寸寸地变冷。
又未中,怎会如此……
迟叙神态茫然。头次科举,他是因为名字被人顶替,可这次名落孙山又是为何。他安抚好元滢滢让她留在家中,独自查清原因。因为做馆教书的缘故,迟叙寻到了他学生的父亲。经那老爷的打听,好一番折腾才得知真相,他的策论被批评“骇人听闻”,根本未曾呈到皇帝面前,称这般文章若是让皇帝看了定然勃然大怒,就不要污了他的眼睛。
迟叙问清说此话的人的身份,又比照了上次科举的考官名单,便明白了一切——这人窃取了他的策论拿给别人用,混了一个状元的身份。出于打压的心理,他不能让迟叙考中,否则便会有戳穿真相的一天。
迟叙明白,他必须在揭露真相和默默无闻中选择一个,前者,他可能有性命之忧。后者,他余生无缘科举,过的好了能当教书先生养家,过得不好便只能在乡下种田。
纠结之下,迟叙决定争上一争,不仅为他数十年寒窗苦读要一个公道,也为他的妻子。他知元滢滢对做官太太有执念。他本为了两人的安全,想暂时按下顶替之事,只要他能得中,迟早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但迟叙年轻不知人心险恶,对方哪里会给他翻身的机会。
既决定讨回清白,迟叙就做好长期吃苦的准备。他不要元滢滢陪他一起遭罪,便另挑了一个僻静山村,山清水秀,民风淳朴,两人秘密地搬了家。迟叙声称,两次科举已经折损了他的信心,他不愿继续考下去,以后可能要过清贫的日子。
看到元滢滢失望的神情,迟叙差点说出实情,但他忍住了。因为知道太多对元滢滢毫无好处,反而会为她引来许多麻烦。迟叙心中说着抱歉,但目光坚定,想着这只是一时的,他早晚会成全了元滢滢做官太太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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